她望著天，看著天空中的一縷白雲，如同閑雲野鶴一般，無拘無束。

墨小七見她如此，她也不再說話。

不是她墨小七，也不是聿伊。

韓羽想要表達的，並不是因為墨小七和聿伊兩人聯手把她的局給破了，也不是想要表達殤的強大力量。

“你說他要是醒過來了，會不會很傷心？”

良久之後，韓羽終於開口說話了。

她話語中的他，自然就是東夜了。

“你可以親耳聽聽。”聿伊道。

韓羽楞了半響，艱難地搖了搖頭，最後卻發現，自己實在是動纏不得了。

“算了吧。”

她不敢看，她害怕看到的是她不想要看到的。

可是，她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東夜什麽表情才會滿意。

“小七。”韓羽突然喊了聲。

墨小七走到她面前。

的確如同韓羽所說，如果她們兩人不是天然敵對的，那麽她們真的是可以成為朋友的。

“你可以帶我走嗎？”韓羽略微有些期待的目光看向墨小七。

就那麽一眼，墨小七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。

“他會找你到天荒地老的。”墨小七道。

韓羽微微閉上雙眸，似乎是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“至少，他還會活著，不是嗎？”

墨小七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看了看旁邊暈倒的東夜，再看看這邊的韓羽，難道，真的要這樣嗎？

“求你了。”

這是韓羽最後說出來的三個字。

墨小七，應了。

冰山上的韓羽，肉體直接化為蒸汽，徹底消失了。

墨小七看了看前方，斂下眸子，朝著東夜一個伸手。

緩緩醒來的東夜瞧著墨小七滿身傷痕的模樣，再看到一旁的聿伊，周圍，除了他，不再有別人了。

他喉嚨幹啞，張了張口，卻終究沒有吐出一個字來。

他最終什麽都沒說，轉身就走。

“你難道就不想問問，她去哪裏了嗎？”聿伊見此，竟然出聲阻止了他的離開。

東夜動作一桎，沒有回頭，只是道：“她沒有死。”

聿伊沒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這幾個字。

他現在才算明白了，方才墨小七和韓羽兩人對話的內容。

原來，她們都已經猜到了東夜的行為。

這是真的打算去天涯海角，找她到天荒地老嗎？

“如果，我是說如果，她沒有把你打暈，你會怎麽做？”墨小七突然開口道。

周圍的氣息，突然凝固了起來，本來就異常寒冷的冰山雪峰，變得更加的冷冽。

東夜這一次，沒有再堅持背對著的模樣，緩緩轉過身，那雙視線定格在墨小七的身上，眼裏。

聿伊瞧著這一幕，迅速奔至墨小七身前，擋住了東夜那雙帶著肅殺的視線。

他的態度很明確，他本來就是來保護墨小七的，自然不能在這一刻，功虧一簣。

雖然，他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打贏東夜。

是的，不管是東夜還是韓羽，他們的能力超乎了他的。他其實很佩服他們，在這個大陸上，如此貧瘠的靈氣竟然能夠塑造出那樣出類拔萃的他們，真的很了不起。

可若真的要一戰，他也不會慫。

就像方才，對上韓羽的時候。

然而，事情沒有朝著血腥的方向發展。

東夜漸漸收回了他的視線，“世界沒有如果。”所以，他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。

“師父。”墨小七只是那麽一喊。

東夜身子一顫，仰著頭，看著天空，“何必呢？”

既然都沒有發生的事情，何必要知道答案呢？

況且，“你早就已經知道我會如何選擇了，不是嗎？”東夜道。

在東夜與艾菲對上的那一刻，東夜就已經做出了選擇。

那時候，東夜很明確的知道，墨小七絕對不是韓羽和艾菲的對手，所以，他可以在與艾菲對上的時候，昏迷過去，最後醒來，也許就智慧看到韓羽一個人了。

他很清楚，這樣的做法，明擺著就是放棄了墨小七這個徒弟，即使，他曾經保證過，要保護她。

可是，當面對墨小七和韓羽兩人對抗的時候，他選擇的，是韓羽。

是啊，當初他沒有好好保護韓羽，現在，為何不能好好占位呢？

現在的局面，他相信，韓羽肯定是兇多吉少了，但是他寧願相信，韓羽只是離開了，她只是離開了而已，所以，他要去找她。

墨小七斂下眸子，的確，她早就看出來了，而且，還看出了東夜想要殺了她的心。

或許是因為她是他的徒弟；或許是因為她曾經救過韓羽一次。所以，他沒有對他動手。

若是他動手了，沒有殤在旁邊，她必死無疑。

然而，他沒有動。

“所以，不要問我了，走吧，我也走，你也走。”東夜嘆了口氣，道。

他這話的意思，便是告訴她，兩人以後，再也不要相見了。

師徒關系，也不要再提了。

“可是她想知道。”墨小七卻不想停止這個問答，繼續道。

東夜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，他現在已經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舉動了，墨小七卻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底線。

“等我找到她，我會親自告訴她的。”

這是東夜最後一句話，再之後，不管墨小七和聿伊再說什麽，他也不再回應。

墨小七知道，他是已經決定了不開口了。

“作為師父，你對我很好，我沒有什麽能夠報答你的。如果你願意，我希望你能夠收下我送你的禮物，從此以後，若是再遇見，我也不會覺得自己欠你什麽。”

東夜回頭看向她，仍舊沒開口。

“給我三天時間，禮物，我會在三天之後交給你。到那之後，你也不必覺得需要保護我，我也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愧疚之心。”

東夜還是沒說話，但是那神情已經表明了，他點頭了。

看著遠遠延伸的白色一片，瞧著那身影越發遙遠，聿伊看向身旁的墨小七，道：“方才，他差點就對你動手了！”

墨小七沒說話，只是轉身，看向另一邊的白色茫茫一片。

她的視線定格在某處，就那樣看著。

“他如果知道，這是她的選擇，會不會很傷心？”聿伊帶著一絲嘆息，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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